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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曦澄] 寒蝉 五

（五）

原作是大王王 @磨牙大王 ，我只是个负责码字的^0^///，感谢大王的构思和审批>_<////，妖怪前文不是按时间线写的，我码字也学着大王写乱序，目标是把完整的妖怪框架展现出来。这章其实是在交代背景，没小两口什么事……但我还是很不厚道的打了TAG。姑娘们表打!

 

一

刀刃挥出，肉帛撕裂中一声短促的惨叫，聂明玦手中陌刀砍中的人倒地，染血的身体一阵抽搐，显出一匹狼形。

“大哥！那边跑了一只！”

聂明玦抬眼，视野内一道灰色人影正与自己拉开距离。他足下一碾，地面现出一个深印，人已如离弦之箭扑出。

金光瑶在狼尸旁蹲下，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球，鸟蛋大小的圆球在他掌心里轻轻自转，好一会，金光瑶颦起眉。

这时，一道影子遮住阳光。

“不用试了，这妖的内丹已碎。”

聂明玦的声音传来。

金光瑶眼睫一颤，伸出的手僵着。他现在的角度刚刚好看到聂明玦的陌刀，原本雪白蹭亮的刀身因为饱饮妖血显出一片艳红，与聂明玦一身墨绿武袍对映下异常醒目。

聂明玦蹲下，不持刀的手握住金光瑶拿着琉璃球的手腕，双目炯炯地看着他。

“持法修炼，速则不达。但凡借用他人真元修习所得，均非正途。”

金光瑶想要甩开他的手，却无果，只得道：“这个虽可容纳妖灵，却是用做判断那只大妖的法器。你把妖丹震碎，我便不能找出，万一它已被诛，我们不查，岂不是要无休止的斩杀？”

聂明玦皱起剑眉。

“你说启示妖狼祸乱人间，不诛则天下不宁。我信了。从清河起，我们一路向东，沿途妖族聚集地一路清算，至今找不到我们要找的那只妖。而你一路收集妖丹妖灵是事实，由我们而起的征伐，变为人修与妖修的战乱亦是事实。现在我不得不考虑，这个启示的真伪。”

“启示的真假，唯事实可证。大哥若有疑虑，大可退出。只是，若等到祸起，怕是来不及了。”

聂明玦将金光瑶的手举到平视，琉璃球仍在手心转动，他无视金光瑶的话，问道。

“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？”

“这不是人界的东西……是仙人馈赠。”

聂明玦松开了手。

 

二

“所以他不相信你了。”

薛洋笑眯眯地看着金光瑶白皙脸蛋上的巴掌印：“你也是傻，就那么站着让人打。”

金光瑶啐了一口，“洞虚期修士的巴掌，你试着躲看看？”

薛小仙摸摸下巴：“他还真打不着我。”

换来金光瑶恶狠狠地一眼。“启示是真是假？”

薛洋真诚地道：“你看我是不是仙？”

渡劫成仙者，修士已不能用眼看出其修为。

金光瑶不说话了。

薛洋笑出小虎牙。“仙界的启示即为天命，何来真假之说？”

金光瑶皱了眉。

从第一次接触这个自称薛洋的仙开始，他就曾怀疑过。仙界启示历来托梦入境，像这种拿着令牌让人睁着眼睛看的实在前所未闻。

方式上的不正常意味着启示本身的异常。

金光瑶若有所思的看了薛洋一眼：只是……这个仙开出的条件太诱人。

一颗能充当修炼法器的丹丸，使自己的修为在短短数年间，即将突破分神期，这意味着，步入大乘的时间将超越大哥二哥……

薛洋突然把脸凑近，唬得金光瑶一挺背，就听他说道：“你大哥真的不打算帮你了？”

金光瑶点头：“三日后，他回清河。”

薛洋撑了腮：“那就有点难办了。”

“怎么？”

“他知道你在用那个。”

金光瑶迟疑了一下：“大哥并非聒噪之人。”

薛洋转了转眼珠：“他太正直。这一次是私下的，今后呢？”

金光瑶低下头。

聂明玦的秉性他再了解不过。以平天下为己任，是以一个启示，就让他随自己踏遍人界半块大陆。而他避开旁人的指责，已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。

今后呢？

看着金光瑶阴晴不定的脸色，薛小仙笑了。

 

三

聂明玦返清河，必需经过汉水。

这日，一众人在汉水河畔整备，金光瑶只带了薛洋前往送行。不料突遭妖修伏击。聂金这边虽有洞虚期及分神期修士，但妖修召唤了妖兽，以数量上的优势压制了对手。薛洋有仙界规则禁锢，只得上窜下跳，不能还手。

直到聂明玦那把四尺长的刀刃变得猩红。两个身披流转光华的人，一袭白衣一身黑袍，凭空出现在汉水之畔的战场上。没有吟唱，没有出剑，仙界的黑白圣君本身就是咒印之源，就是剑，纷乱的战场顿时没了声息。

汉水河的流淌声被放大。一地尸骸中，一个不修边幅的人站着与圣君对视。

“你是仙。为何直接降临人界？”白衣圣君开口。

薛洋抛了抛御行令牌。“我来，是为仙帝传递启示。”

黑白圣君对视。“代行者只能有一人，你身后却有两道生息，何解？”

薛洋不怀好意的一笑：“一个确是我的代行者，另一个，是扛住了二位杀意的人。”

“一击不死即是天意。”

白衣圣君说罢，身形消失在原地。

黑袍圣君刹住身形，半侧过脸，面无表情。

——通报汉水祸乱的是你？

声音直达薛洋脑内，他笑而不答，黑袍圣君冷冷地看着，身形逐渐消失。

薛小仙抽抽鼻子，转过身。

金光瑶抱着双目紧闭的聂明玦，除了头发乱点，衣服脏点，一切如常，但聂明玦就没那么轻松了。看着金光瑶把乾坤袋里的东西全倒出来翻腾，薛洋忍不住说道：“别管了，他现在不死，也不见得能活下来。”

金光瑶立即面露不悦。“你让我见死不救？”

薛洋蹲下道：“普通丹药治不了圣君造成的伤，你真想救他？”

“你有什么办法？”

“把那个拿出来。”

金光瑶一怔。

“琉璃丹在体外可当法器，内服可增加修为，如果修为足够提高层级，在层级提升的同时内伤外伤能不药而愈。”

“你之前并未告知我这丹可内服。”

聂明玦睁开眼，呛一声，一把抓住扶在自己胸前的手，说道。“旁门左道之物……我不吃。”

金光瑶急道：“大哥，你的五脏六腑碎裂，我身上的丹药……嘶。”

聂明玦为武技修者，体能及力量均高于普通修士。此时受伤严重，力道仍是让金光瑶吃痛。

薛洋动动手指，琉璃色的小球从金光瑶衣襟里飘出，在薛洋指尖上徐徐转动。

“不吃就死定了。吃了若不能提升层级，修为吸收了至少能吊一口气，再作日后打算。”

金光瑶犹豫地看着聂明玦。这丹能救大哥是最好的，不过，自己若失了它，修为进展将大幅减慢，而大哥若在此突破层级，则进入大乘阶段，成仙指日可待。

“赌不赌？”

薛洋适时开口。仿佛能看出金光瑶的想法，他向自己的代行者进行了传音：这丹没了我可以再造。重要的是，他若不死，服了这丹之后，他还能对你炼丹继续说三道四吗？

金光瑶顿时豁然，他挣开聂明玦的手，接过琉璃丹。“大哥，只要你活下来，小弟任凭处置。”

薛洋笑着看金光瑶捏了聂明玦下颚，无视他的怒目，指尖一弹，琉璃丹入了口。

聂明玦用力的一声咳，身形突然暴起，发出吼声。

金光瑶近在咫尺，清晰地看到聂明玦的气从各个穴门释放而出，暴烈而威压四方，同时有如脱缰野马般极速攀升。

金光瑶有些失落。忽觉脸上一疼，他下意识伸出手，指上粘的是血。此时聂明玦的吼声已经变了调，身体周围满盈的气被一团血雾替代，金光瑶眼裂一睁。

“薛——”

话未及出口，金光瑶眼前满屏血瀑，本该在聂明玦身体里的丹在血雾中发出异彩。

聂明玦的声音也在此戛然而止，僵直倒下。

金光瑶隔着那颗染血的丹死死盯住薛洋。

“你说吃它了能提升修为！可不药而愈！怎么会这样？！”

薛洋眨眨眼，脸上的血顺着轮廓滴下。

“他的修为确实在提升，可是提升太快，他没撑住而已。”

“这一点你为什么不说？”

薛洋很无辜。“千年前确实有人在濒死前吞了它飞升的。你大哥为洞虚期修士，距离大乘期就一步之遥，我想应该没有问题。所以我才问你赌不赌。”

金光瑶抿了抿唇，吐出两字。

“骗子。”

薛洋笑了，一口牙在满脸血迹中显得森白。

 

四

黄昏时分。

云深观中送走最后一批香客，便闭了大门。

几个模样水灵的白袍小道士拿着扫具把正殿和殿前大院打扫干净，就鱼贯进了后院。

听得一声脆响。

小道们纷纷扭头，同样是一袭白色道袍的蓝曦臣站在檐下，白瓷茶盏碎裂在地，茶水泼洒，留下一片深色水渍。

小道的其中一人离开伙伴小跑过去，弯下腰就要收拾，却被蓝曦臣一把拦住。

小道士不解的看着。“师父？”

蓝曦臣颦着眉，纤长的眼睫半垂，小道士有些愣神。

就听他说道：“即日起，为师出门远行，归期不定。速去请回二师父，代为主持道观。”

 

自此，因感应义兄义弟有难的云深观主蓝曦臣中断静修。开始了云游之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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