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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曦澄] 不纪年 十

十

 

“单丝不成线，独木不成林。你是想告诉我，你的同伴不少吗？”

对于蓝曦臣的问题，黑衣的魂师露出似有若无的笑，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。在这的其中三个是当今修道宗族的家主，一个是与他同源的蜀人巫祝，尽管他手里捏着最强的使魔，直觉仍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。

他顾忌江澄，是因为紫电，但江澄现在没有足够的灵力。巫祝的咒以守护为主，攻击性的法术不足为惧。金光瑶的目地与他一致，那么，眼下最大的威胁……他看向蓝曦臣，视线相接时，背部没来由的一紧——如此形容隽秀、仪态端庄的一个人，表情甚至很恬静，眼中的气势却咄咄逼人。

只听蓝曦臣道：“不论你背后有什么人，人道不尽则天道不立，公孙異。”

魂师毫无防备的被指名道姓，抿紧的嘴终于裂开，他身后的暗影稍动，石圈内温度骤降。但他没动手，只松了肩胯，懒懒的换了个站姿，开了口。

“孝敬母亲，抚养胞妹，我人道已尽。”

“我母亲一辈子修道修德，持守命法，你们都知道她得到了什么。”

“那些愚民把她当牲畜一样捆起来烧，杀人者偿命不是吗？”

“廷尉监自诩为公律之证，惩恶扬善，可给我的公道在哪？”

“你们口口声声卫道除魔，她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？”

“这所谓天道，不过是强者之道。强者生，弱者死！”

蓝曦臣微微颦眉，刚才他听着魂师的话，耳旁还响着重合的私语，一瞬间的恍惚，差点脱口回答公孙的问题，而江澄本来紧绷的神识没有任何过渡突然一片空白，这才使他心境微动回了神。

——蛊惑之术？

魂师自身没有灵力，恐怕……是荒魂赋予魂师言灵的能力。而他显然不是对方的目标。

蓝曦臣当即将灵力运至舌尖，提高声量诵出一段道经。

“人不违地，乃得全安。天不违道，乃得全覆。道法自然，乃得其性。”

六个四言句，如响板亦似惊雷。

金光瑶和刀娘顿时面露惊疑之色。

江澄低着头打了个激灵，一缕发贴着脸颊垂落在手背。他看到自己的左手，握着虞应留下的短匕首，刀尖对准了自己左胸。他放下短匕，看着另一只手上沾血的手指，身体的疼痛分走了他一部分的注意力，因此大意了，居然被魂迷惑……果然，那个人的目地至始至终还是自己。

而且刚才的失神使他的重铸中断，等于前功尽弃。江澄转过头，虞应高大的身体刚好为他做了掩护，完成拜石符文的修复还需要一些时间，在此期间他会让灵力慢慢在身体积蓄，以造成一个假象，让对方认为自己正在聚灵。

——剩下的，就靠你了，蓝宗主。

江澄不太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信任蓝曦臣，也没时间去思考这种问题。于是他自嘲的抽了抽嘴角，双手扶上石壁，阖上眼睛。

蓝曦臣握紧了剑鞘，指节泛白，江澄的想法真实地传达给了他，然后他动了。

公孙微眯黑目。

他在蓝曦臣抽剑出鞘时听到了金光瑶打开机括的声音。于是叹息一声：“其实，我只需要一条命。你们何必……”

他说着，看向金光瑶，后者表情凝重的看着蓝曦臣。魂师随着他的视线转过去，目光就移不开了。

蓝曦臣的剑长二尺六寸，剑宽不足一寸，剑身极薄，出剑时从鞘口带出一道新月形剑光，第一眼的印象，剑软而易折，再定睛看，剑身又莫名有了种巨阙的威慑和冷冽，而剑的主人在吐纳间已将气场铺开。

——完美的气场。

这是公孙第二次见到蓝曦臣的技法，仍不禁想要赞美一番。寻常修士以气操纵法器为常态，而他却能将气释放形成领域，域内的一切他应该都能感知，包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。而蓝曦臣主动出战的原因……

公孙看了一眼江澄的方向。

作为修士，如何从吐息判断一个人炼气的程度是常识。江澄现在的呼吸浅而快，气息间有少量的灵力在流动，他几乎可以确定江澄正在收集灵力，只是按他这样聚集的速度，一个时辰也集不起一成。即是说，江澄使不出紫电便是个无足轻重的废物。

所以，问题只有一个。蓝曦臣很强，他的打算恐怕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江澄，可惜他选择了荒魂做对手。

公孙瞥了金光瑶一眼，发现他皱了眉——真麻烦，对吗？

公孙突然愉悦起来，所以他笑了。尽管他打算速战速决，仍忍不住开口道。

“传闻，姑苏蓝氏精通音律擅以弦杀，蓝宗主却打算用剑？”

蓝曦臣在气覆盖荒魂的一刹那，面色沉了下来。虽然他早有自知之明，真正对奕之时，那种绝对力量前的无力感如隆冬降临一般完全无法抗拒。而他迎上荒魂那一刻起，已无暇他顾。

一旁的金光瑶眼中闪过一丝狠意，对公孙道：“此中原因，你再清楚不过，何必多问。”

荒魂实为地灵，生于灵脉，得天地灵气，与天地共存，本是天造之物，却为了破坏而生。它们吞噬生灵死魂形成魂体，凡眼不可见，凡人不可及。

公孙仰起头，能对付灵的，也只有灵。

风镰之魂在魂师的眼中举起双翼，地上阴影随之展开，石圈内顿时扬起刀割般的裂风，鼓噪着要冲破蓝曦臣的气场。

蓝曦臣脸色一白，心脏仿佛被直接揪住，连忙捏起剑诀，倒持朔月挡在身前。此时，地上的三个女孩突然抽动起来，像被什么强塞进内部，娇小的身体暴涨，如同古树盘曲的根结，皮肤皲裂出暗红的沟槽，一阵僵直后她们手脚并用，各自抱起被风镰削去的部位，向江澄爬去。

刀娘发出叫声，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半透明鹞形契魂从她的影中扑出，张开双翼一声长唳，爬行中的魂尸速度一阻，尾速的那只立即被鹞子啄开后颈拔出背骨，双翼再扇，一对爪子已压在另两只尸魂腰脊上，新生的尸魂皮肤肌理尚脆，坚硬的钩爪完全勾进了她们的身体。

刀娘的声音还在继续，虽然金蓝二人听不懂蜀语，但各地方言在骂人时的语气都差不多。公孙充耳不闻，也似乎没打算让尸魂挣脱刀娘的契魂。

金光瑶双手垂在身体两侧，如有所思的看着黝黑的拜石和虞应静止的身体。即使在蓝曦臣的气场中，他使用凝视也无法看出荒魂的形态，于是他后退了几步，一直到了刀娘身边，低声问了一句话。

——你能操纵尸体吗？

刀娘闭了嘴。

蓝曦臣则锁了眉。他需要持续释放灵力来维持气场，从而限制荒魂的活动。然而这样的对抗，压力之大，他完全不知道下一刻是否还能坚持。而江澄那边，依然没有完成的迹象，甚至神识一片苍茫，以至于蓝曦臣不太能分辨出他是进入了冥想或是昏迷了过去。

陡然的分心，蓝曦臣身上压力骤增。

魂师的声音传来：“蓝宗主既然不专心，不妨看看那边。”

石圈外竹枝嘘梭声传来，蓝曦臣循声看去，不由怔住。本该被斩杀在驻地外的蛇怪正吐着两条猩红信子，徐徐缠绕在一丛碗口大的楠竹上，蛇头上惨白的人体歪斜着，像个倒伏的鸡冠。

金光瑶扭头看刀娘，那个巴蜀女人圆睁着一双黑眼，以敬跪之姿遥望拜石，喃喃不知所云。他看了一眼仍旧静止不动的紫衣汉子，快速移开了视线。

公孙看见蛇怪，表情突然柔和起来，仿佛为他们解惑一般，开口道：“这就是荒魂之力，任何死物在我手里都能活。”

说着，他向蛇怪举起手，藏青色的蛇身滑下楠竹，迅速钻入地下，瞬息间便从魂师脚下的地面窜出，激起一片碎石。

蓝曦臣面色更沉，蛇身上由他们造成的创伤仍在，破败的身体在不断扭动的动作中显得异常诡异。

公孙温柔地看着蛇怪头顶，忽然一摆手，指着拜石方向，道：“去吧，他就在那。”

蛇怪闻言转头，以一种不属于它的速度直线冲向江澄。

蓝曦臣摆开朔月，气场消融。他放弃了与荒魂的对持，但灵力大量的消耗使他身体僵直，脚步踉跄，再抬头，只见五根金弦破空而过，准确无误的刺入蛇怪七寸，但它的速度丝毫不减。

金光瑶难得啐出一声，他真是傻了打死物的七寸又怎会有用，愣神之间，巨大的拉力把他直接拖了过去。

蓝曦臣一口气强提上来，那边蛇首已张开大嘴扑至，这时刀娘发出一句悠长音调的念诵并以破音结尾，虞应的身体突然动了，刻有替身咒的左臂一记横扫，闷响之下，蛇怪头部速度一滞，极速中的头冠躯干趁势向下扑击，左手的骨爪哧的一声埋入血肉，重重撞在巨石上，蛇首下的身体却是站立而起的虞应。

看着虞应睁着一双全黑的眼睛，公孙发出怒吼。

巨大的蛇尾没有收势，横扫而来，才稳住脚步的金光瑶便在它的前方。金光瑶贵为仙督，大场面见得不少，这会面不改色的弹开刺在蛇背上的金弦，快退几步，身体就向后倒伏。眼角余光中，白影一闪出现在他身侧。

蓝曦臣瞬步插进蛇身与金光瑶之间，朔月不动而有声，一声清鸣之后，一股令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剑意炸开，化形的剑气将蛇身撕裂击出两丈开外。

刀娘眼裂一睁，用通用语喊道：“躲开！”

没有气场对抗的荒魂镰刃已悄无声息地挥到。

金光瑶没想太多，伸手把挡住他的蓝曦臣拽住一推，肉帛撕裂声中，第一道镰刃晃过两人上方，金光瑶右臂溅出一道血痕。

公孙愤怒的声音响起：“女人！虞应的身体岂是你可以碰的！”

紧随而来的第二道镰刃直扫刀娘。

蓝曦臣迅速翻身，喝道：“去！”

朔月飞出，哧的一声插在刀娘身前三尺的地面，在朔月发出白光张开气场之时，黑色的影子已经越过。

金光瑶别过脸。

然而，没有惨叫。

金光瑶再睁眼时，看到紫电一改往日细长优雅的造型，以一种自然到近乎野蛮的闪电形态出现，在荒魂镰刃贴在刀娘颈前时牢牢缠住了它的双翼。

“华铃！封！”

江澄忍痛的声音不大，刀娘立刻冲了过去。

公孙直勾勾地盯着撑在拜石旁的江澄，一步迈出。他这时明白了，江澄之前在做的并非聚灵，而是修复被紫电破坏的符文，所以他身上不会有大量灵力的聚集，而现在，他能感到江澄身上充沛的灵力，为什么？他在七星钉魂中仅凭一张引导符就能使用灵力，前一刻他身上的灵力明明微乎其微……

“你把自己变成了——”

公孙说话间只觉得胸口发凉，他低头看去，三根明晃晃的金弦插在身上，凉意顿时漫至心尖。他的眼睛迅速捕捉到弦的主人，嘶声道：“你……干了什么？”

金光瑶皱起秀气的眉，一言不发的再次扬手。

公孙的视野顿时拔高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向前走出两步，软倒在地。漆黑的双目在他看到太阳的刹那恢复了正常的颜色，荒魂的身影从视野消失。巨大的黑石上涌出荧绿色的脉络，他听到了心脉的跳动。

地上庞大的影子伸出镰刀一样的翼，拥上前。

黑石下，虞应的身体和妹妹的残骸缠在一起，像一个紧紧的拥抱。

江澄就在他们旁边，巫祝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脸和大半个身体，正扯着那张色彩斑斓的织锦拼命往他身上盖。

公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，他突然感觉不到自己对江澄的恨意。

视野再晃，金光瑶仰着头，他和蓝曦臣站在一起，说不清谁搀着谁。他只觉得金光瑶脚下的影子很黑很黑。

——为什么中止计划？

——唉，因为老大那金贵的宝贝不小心被弄进来了。

 

——呐，薛洋，这世间的公正是相对的，不公正是绝对的。

 

他笑了，然而没有声音，最后重重的跌落在地。

 

莒南镇牌楼前的行道上，数名身着金氏常服的年轻人正在赶路。其中一人忽然缓下脚步，仰头看向天空，正午的日光耀眼得使他眯缝起双眼，天空中似乎掠过一只飞鸟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的同伴问道。

“好像有人在叫我。”

 

五日后。

傍晚的余晖中，莲花坞码头终于迎来主人的行船。

江氏的弟子整理站列两排，衣装被他们绷得笔直。在人群中，一个小人儿绞着手指站在总管家身边，那一身金色短衫在一压正紫的颜色中格外醒目。

直到江澄和金光瑶出现，金凌不由自主的向前跑出两步，看着舅舅和小叔叔先后被搀下船，金凌脚步一缓，犹豫地站在了原地，不安的看着两人。

金光瑶右手吊着，一如既往的微笑着看着他。

江澄则蹲了下来，对他唤了一声：“金凌。”

金凌看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对蓝曦臣说话的小叔叔，低下头慢慢走到江澄跟前。江澄打量着小人儿，目光最后落在他的马尾上，一头柔软的发绷得极紧，江澄皱起眉，伸手拨松发带，道：“谁给你绑的？不疼吗？”

金凌鼻尖钻进一股药味，江澄身上不同寻常的热度也扑面而来。小男孩抬起头，只瞥见舅舅手上的绑带，眼睛就花了，他本就不敢看江澄的脸，现在是彻底看不清了，大滴的眼泪滚滚而出，一边拽住江澄袖边，一边呜咽着：“不疼……舅舅，一点也不疼……”

 

五月二十。

兰陵金陵台。

金家以白牡丹为家纹，居所中除了牡丹鲜见其他花种。其中主屋周围种植金星雪浪，间插金镶玉，行道两旁则是昆山夜光，外屋则种植朵大花香的香玉。时逢花期，白牡丹争相怒放，让来客更是神清气爽。

而这一日，正是每年一度的仙门聚首之日，亦是身为仙督的金光瑶最重要的日子。这期间，他需要接待上百位来自华夏各地的道门仙宗，商议各地的棘手事件，最后便是犒赏。所赏之物非金非银，而是价值不菲的各类宝器及有助修为的书册物件。

晌午时分。正在偏厅稍息等候的金光瑶突然心念一动，起身离座，走向前院。他伫立牡丹丛中，仰首迎来了白衣翩翩的蓝曦臣。

“二哥，你可来了。”

蓝曦臣微笑着从宽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，交到金光瑶手里。

金光瑶的笑意堪比牡丹花开，他举着盒子一嗅，道：“送给我的？”

蓝曦臣点头：“这个药膏在伤口脱痂后使用，祛疤有奇效。”

金光瑶满心欢喜，随口就问：“二哥今年为何来迟了？”

蓝曦臣老实道：“叔父令我禁足半月。今日辰时禁令一过，我虽立即赶来，仍是迟到了。”

金光瑶奇道：“为何？”

蓝曦臣道：“我与江宗主那事，叔父知道了。”

金光瑶笑容淡下来。“你若不说，蓝先生又怎能知晓。他不会责令你去跟江澄赔罪吧？”

“不曾，叔父认为此事需熟虑再做决定。况且那事确是我不对，叔父罚我禁足还是从轻了。”蓝曦臣说着，不禁又带了笑意，“也正好，借此机会翻阅藏书，我找到不少记载。”

在神识上有接触的两人会因为联系在一段时间内相互影响，如果二人互无好感，时间可以淡化这种影响，直到消失。

那么，让这两人从此不再见面，一切就迎刃而解。

金光瑶舒展开眉眼，突然道：“对了，二哥，今天来了位特殊的客人，你随我来见一见。”

蓝曦臣尾随至偏厅。

厅中客座上侯着一个人，银冠紫袍打扮。蓝曦臣一怔，熟稔的九瓣莲纹一展，那人已站起转身，正是半个多月前在莲花坞陪着他俩喝了四天茶的江氏总管——一个并非修士的普通人。

江总管一辑，道：“金宗主，蓝宗主。”

金光瑶道：“江总管长途跋涉，辛苦了。”

寒暄之后，江氏总管只道自家宗主身体未愈，不能远行，便由他代劳，带来了一只乾坤袋和一封信。

金光瑶托着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藕色袋子，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江氏总管：“袋中放着云梦七十九家道宗的名册。”

金光瑶与蓝曦臣互视一眼，忍不住笑起来。“江澄这意思，就是同意了。”

江氏总管微微一辑，无视金光瑶直呼家主名讳，对持着信封的蓝曦臣道：“那是宗主执笔所书，交待在下亲手交于蓝宗主。”

直到送走江氏总管，金光瑶仍未能从欣喜中平复下来，他撂下主厅一众宗客，带着蓝曦臣径直去了藏典阁。

蓝曦臣看着金光瑶带着十数名书记官忙碌在桌前，他们的身后，构架繁复而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册，那是仙督管辖下所有宗室的名册，如今云梦选择归属，除了清河一带群龙无首，尚未做出回应，华夏大地的修道宗室已有八成以上记名在仙督麾下，如此一来，统御和维稳修仙界指日可待。

蓝曦臣微笑着将袖子扎起，向金光瑶身旁走去。

行走间，一封书信从袖中滑出，而他并未感知，落在桌脚的信封尾款着五个均匀瘦硬的楷字：云梦 江晚吟。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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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完再看觉得自己写成武侠了的感觉一 一；本来一边写一边有很多篇尾话想说，写完了……忘了。。

saga！25！大王！我提前投喂了>_<//////，我要看蓝大和阿澄在办公室调情！要看蓝大在春花烂漫的季节中遇见阿澄！要看大白狗舔着爪子任蓝大上下其手///////////

在落雁姑娘的建议下，我大概做了一下修整，主要是打架这一段。这样一来，是否就能轻松看明白了呢？擦一把汗。。再次感谢姑娘呀。 @屁股向后平沙落雁